[转贴] 一个人的自述

今年，我刚满31岁，在许多人眼里还是很年轻的女人，而且还有一份可能令很多象我一样在外漂泊的人觉得不错的职业。可我，在这短暂的人生中经历了太多太多悲苦，感觉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心也越来越苍老，情感的伤痛，居然与我身体的病痛成正比。 这些天，胸口越来越痛，腿脚越来越无力，爬楼梯越来越难，整个人失去了往日的气质，像丢了魂儿似的毫无精神，我不知道我还能够坚持多久。 在紧张而忙碌的工作之余，我突然很想写些文字，有好多话想说，说给那些爱我的人，说给那些我曾经爱过的人，也说给那些伤过我的人，说给那些被我伤过的人。 我怕自己真的有天连说说心里话的机会也没有了，我怕自己来不及向所有的人告别。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离开，请那些被我伤过的人不要恨我，就当作是我去另一个地方赎罪，也请那些爱我的人不要想我不要伤悲，就当是我去另一个地方享乐。 一、 初恋的代价：阿龙，我想再这样叫你一次，我知道你不会忘记我，我一定在你心里的某个角落 已经有十年没有叫过这个人的名字，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联系。但我相信，不管他身边有谁，也不管他过得幸福与否，在他的记忆深处，一定有我的位置。 我不是自作多情，他不可能忘记我。 多么美好的相遇，就一刹那他被我的清纯气质所吸引，我被他的阳光帅气所感染，在异乡的某个夜晚，华灯初上，缘份来临，从此是一个甜蜜而又辛酸的故事。 甜，此生无比；痛，亦此生无比。 晚上六点多钟，去那家电子厂找同乡，阿龙正在保安室大声打电话，打完后探出头来问我找谁，我说了同乡的姓名，他笑着说他认识并愿意带我去。而后又问我：“你找她做什么？不会找她麻烦吧？” “你看我象个坏人吗？”我问。 “不象。不过现在的坏人真多，坏人也不会说自己是坏人。”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我，说。 我捂着嘴笑了。 “放心吧，我不是坏人，你带我去吧。” “那好吧，我看你这么斯文，也确实不象坏人。” 他带我去女员工宿舍楼下，叫厂里的另一个女孩上去帮忙叫我同乡。 我还以为阿龙是保安，后来才知道他其实是名技术员。 同乡带我去吃烧烤，就又遇到了阿龙，他说要请客。 “你有男朋友吗？”他突然问。 “没有，我现在还不想找男朋友呢。”我说。 “你有女朋友吗？”我反过来问他。 “没有，我也还不想找女朋友呢，男人得有一定经济和事业基础以后再找女朋友，不然是给自己找负担，也是给女孩找负担。” “那是的，男人一无所有时不要找女朋友。”我笑着说。 “你在哪个厂做事，要不来我们厂吧，好和你同乡在一起。”他说。 “那怎么行？我如果来了，一不小心爱上你，不是成了你的负担吗？”我和他开玩笑。 “那也是的，那你还是别来的好。”他居然想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 晚上，我留在同乡那过夜。 第二天我正从宿舍下楼，就遇到了阿龙。 “我送送你吧。”他好象已经等我很久。 “我们又不熟，为什么要送我。”我说。 “因为你不是坏人啊，第一眼看见你就感觉认识似的。”他说。 他将我送上了车，车开了很远，我回头他还站在那儿向我挥手。 每天都要接到阿龙打来的很多电话，要我去他那家厂上班，说是上天将我带到他的身边，自从见我以后就再也忘不掉我。 我记得上高中时语文老师就讲过，一见钟情的爱情不牢靠，我不相信一见钟情，我不相信这种爱，也不答应他的要求。电话打个不断，最后他在电话里带着哭腔，我是个心软的女人，容易被感动，就在无数次接到电话后我就感动的流下了泪，决定去和他一起。 那是这一生中最甜蜜的时光，此后没有一个男人那样对我好对我宽容，唯有阿龙。 不管我的脾气有多坏，他都让着我，总是笑着哄我开心，他知道我最爱吃什么，不需要我说都会不管多远去买给我，他知道我喜欢用什么样的日用品，在估计我用得快完的时候会一声不响去超市给我买回来，他知道我喜欢穿什么样的裙子，即使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买他就会去问别的女孩，不管是同事还是大街上不认识的女孩，只要穿了那样款式的女孩他就会去问，然后不管多远都给我买回来，他省吃俭用却舍得为我花钱买任何东西，即使我不要他也会硬塞给我，每次吃饭他都会抢在最前面帮我打饭，每次吃完饭他都要等到我吃完然后帮我洗碗，冷天或是生病了他从不让我自己洗衣服，他会跑到我宿舍去将我的衣服拿到他们宿舍洗好晾晒在他那边，从不怕别人笑话，有次我想要买卫生巾了却因为超市门口人太多不好意思去，他就径直去给我买了。走路的时候总是牵着我的手，生怕我摔倒，过马路总是挡在车来的方向，象许多电影里描述的男主人公一样爱护着我，我能够切切实实感受到他的爱。 这样相爱了两年多，两年里每一天我都快乐无比，两年里他一天比一天对我好。 是我自己不好，是阿龙平时太过疼爱我太过宽容我，我以为自己可以随意向他发脾气他也会和往日一样不会生气。 那天我们都动手了，相识以来第一次打架，也是阿龙第一次生气。他一拳打在我的腹部，我就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出气困难。 第二天阿龙送我到医院，医生说如果再晚来一会儿就没命了。我的脾脏全部破裂，肚子里全是血，必须做脾脏切割手术。幸好我的母亲在我身边，医生问母亲是谁把我伤成这样，母亲当然不会说是阿龙，而是说另有其人。医生说：“你们得赶快报紧，这样是要判刑的。” 阿龙扭头就跑了，我们一直以为他是去找钱了。 进手术室前，妈妈在一边哭，求医生救我，我劝妈妈说：“我不要紧的，您别担心。” 从手术室出来，我没有了脾脏，也没有了阿龙。 他逃跑了，我不知道他是真的被吓跑了，还是因为怕要很多钱所以逃跑了。 从此，我原本瘦弱的身体更是瘦弱，整天以泪洗面。 可是我不怪他，我还是那么那么地爱他，我总是站在窗口看着来往的行人车辆，希望阿龙在其中，希望看到他回来，我想对他说，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的错，我不怪他，只要他回来。 一个半月以后，阿龙真的回来了，他给我道歉，他说他是害怕被关起来所以才跑，他说他会用一生去照顾我，向我陪罪。 我，我的父母，都没有怪他，我们也相信他会对我更好。 确实，他比以前更悉心照顾我了，我也没有了往日的脾气，只是身体变得好差，总是消化不良，瘦得不成样子。 他带我去了他湖南老家，他的父母知道我动过手术，又看我身体这么弱，都不喜欢我，他们要我独自回老家去。 阿龙因此与他父母吵了架，他说就算我回去，他也要送我回去。 我和阿龙回到了我的老家湖北，过了一个愉快无比的春节。 正月，我本是计划与阿龙一起走，因为奶奶病重不久于人世，就让阿龙先离开，他说他会等我。 正月二十那一天，他登上客轮的影子，背着包向我挥手的影子，定格在了我的记忆里，这是一次永别。 不久后，我收到阿龙的信，他在信中说： “芹芹，你是个很善良很聪明的女孩，一定会有自己的幸福，我配不上你，对不起你，你一定会有很好的归宿。” 他就这样离开了，再一次弃我而去。 我将这封信撕碎了扔在风里，在路上哭够了将眼泪擦干了才回家，不想让亲人为我担心为我难过。 父母、奶奶问我，阿龙在信中怎么说，我笑着说： “他说他会等我，不过我不想去远方了，我想留在您们身边。” 他们听了我的话，都很高兴，他们也一直不想我嫁去远方。 奶奶临终前还在对我父母说：“你们千万别让芹芹嫁远了，不然她身体差，有个什么病痛也没人照顾。” 我遂了亲人的愿没有嫁远，自己也不想再去异乡漂泊，结婚三个多月后，阿龙打来了电话，他说他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放了我，他说他是被他父母逼着，要他在祖坟面前起誓和我断绝关系，他说他现在想明白了离不开我，即使父母不认他这个儿子，也要和我在一起，他说他要回来接我，他说再也找不到可以爱的人，我只淡淡地说：“我已经结婚了，过去的就过去吧，都开始新的生活。” 阿龙，你怎么可能忘记世界上有个叫芹芹的人？ 我又怎么能够忘记你，因为那样深刻地爱，再也没有一个男人有你对我那样好；因为那样深刻地痛，你给我的身体留下的残缺和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