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是条漫长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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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3885 | 回复1 | 2015-8-13 08:38: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跟恋人分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精神颓靡。身体像是成了一张捕鱼的网,肉与血液成了打捞时被滤掉的海水。


浑浑噩噩的一个星期,烟与酒布满酸腐的房间,生活在那一刻之后被抽离了他原本的生机,留下的躯壳干瘪,腐臭,并触目惊心。

甚至有想到了死去。

阿良从台北屏东赶过来的时候我刚好收拾好了残破的屋子。他举目四望着周遭并试图跟我聊些什么。但是最后什么也没说成。他是来看我的。但是我不想见到他。

阿良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生活在台北。比我小两岁。长得像我的妈妈。

每一年的夏天,母亲都会叫弟弟来看我。母亲自己不来,最近一次见到母亲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汶川地震那会儿。我常年来都是一个人生活,念大学之后便从爷爷奶奶那搬出来了,一个人生活在北方。

阿良在我身边从来不会畏首畏尾,即便我待他不是很友好,也别提尽到一个哥哥的责任。他的夏天都是在我这度过的,从他大学那会儿,他算跟我同年级,就一直赖在我这租的单间,跟我挤在一张床上睡觉,替我做饭洗碗。算是帮了我不少忙。

这次他提早过来,原因是我有很久没在微信朋友圈发消息了。他是说觉得不对劲,就提早跑过来了。

我已经在实习了,不过不得不辞了工作。实习是前任帮忙找的,他也在里面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尴尬。

但是总得找个工作,我每日去面试,来来回回也等不到一个回复,别人都是微笑着对你说等我通知吧,但是最后都是不了了之,我越发觉得自己的一无是处。

每次回来的时候阿良总是一如既往的做好饭菜,他才来这里没两天,就已经如鱼得水的在这边找了份不错的兼职。还每每在饭桌上所谓善意的劝我可以养活我叫我放宽心。还真以为自己成我老子的样子。

如果说我对阿良有偏见的,大抵多少也跟他无条件的对我这么好有关系。他不欠我什么,却总是提醒着我他欠着我,他跟他的妈妈欠着我。

周六那天阿良缠着我去超市买菜,工作没有着落,我就答应了。路上阿良跟我聊起了这几年他在台湾的生活,以及我的母亲的现状,替她掩饰了几句不能来内地的理由,其实我也没有指望什么,所以他的话显得有些拙劣。

阿良说最近想吃鱼,我们来到生鲜区,个头稍大的草鱼已经不多了,阿良想去捞,恰好另外一只手也伸了过去,我抬头看那人,那人微笑的示意让着阿良,但他身后的人却不怎么让我笑得出来,阿良注意到了这些,征询似的望着我,我摇摇头,转头要走。但还是被对方叫住,跟他一起的男生被他支开,阿良也有些不情愿的提着东西自己回去。

你的新男友?他开口就问。

不是,是我弟弟。

他喜欢你。

你放屁。我亲弟弟。

好吧,他抿了抿手里的咖啡,皱着眉头。你总是这么冷,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过我。

后来也没有过多其他的话语,即便冷血也在那几个翻来覆去的被消磨光了,但他说他感受不到我的爱,我是承认的。

我也拿捏不好我的性子了,在爱人面前忽冷忽热,阴晴不定但不一定会喜形于色,更多的时候都是板着一张脸。就算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为了这段感情我曾经人不人鬼不鬼那么长一段时间。

是因为有过太多的压抑的日子,让我不再愿意去用微笑回馈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不安全,我从来都这么觉得。

回到家以后阿良已经在等我了,果然一坐上沙发就被质问刚刚的人是谁,我笑着说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阿良没好气的在一旁摩拳擦掌。这么看来,阿良是有点像个小媳妇儿。

晚上睡觉的时候,阿良像往常一样抱着我,今天他蹭了蹭我的头,然后偷偷亲了我一口,我没有睡着。如同往常一样,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然后闭上了眼睛。

两个月后阿良还是回了台湾,该开学了,我也一样。

每天的生活还是日复一日,我跟阿良都没有挑明一切,我每天依旧在朋友圈发信息,阿良也是已经充当第一个回复的人,生活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下去,每一天都在卑微与怨念中奔驰而过。

或许我也喜欢阿良,或许没有。我从来刻意回避这荒诞的一切,在岁月长河里不愿挣扎,不愿挣扎,只想早点飘走,沉睡而去。

如同这长河,被岁月染上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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